《对话》曾无数次将镜头对准光伏产业,见证了中国光伏如过山车般的起起伏伏。从曾经的“三头在外”到如今“三项世界第一”,从曾经作为新能源被称为“无足轻重的垃圾能源”,到今天伴随着“双碳”目标的提出,逐渐成为“举足轻重的主力能源”。但在过去一段时间,中国光伏在成长道路上,遭遇了一些成长的烦恼和非议。 中国光伏产业在全世界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,也是中国制造实现产业逆袭的典型代表,它凭借中国智慧和努力最终实现了触底反弹。当今天再次面对行业的新困局,中国光伏是否还能转危为机呢? 在光伏行业最关键的时刻,光伏产业大佬首次齐聚《对话》现场。 他们在现场直面《对话》三问,分析产业现状,直击产业痛点,共话产业未来。 《对话》光伏第一问 为什么卖得越多亏得越多? TCL创始人董事长李东生:卖得越多亏得越多,因为是赔着本卖的。如果大家能够按照市场的需求生产、销售,整个市场就不会有在每一个环节都低于成本价的产品出现。 协鑫集团董事长朱共山:卖得越多亏得越多是因为我们这20年,产品同质化、模式同质化、制造同质化,知识产权不受保护,进入门槛比较低,这也是一个根本的问题。 通威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汉元:由于今年行业的发展增量和前两年速度相比有明显下降,但是生产的规模仍然有明显上升,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供需的错配,价格自然而然就下去了,下去之后由于内卷程度的加剧,每一个环节基本上都亏损,所以销得越多,亏得越多,产业链越长也亏得越多。 正泰新能源董事长陆川:造成这样的原因首先是产能和需求的错配。还有一个原因,是光伏行业最终的产品不是消耗品,是发电资产,是长期固定资产,最终产生的效益是电价。因为我们成本越低发电电价越低,所以最终的差额被电费消化掉了,最终在制造业企业端并没有获得太多好处。 《对话》光伏第二问 当下选择进攻还是防守? 天合光能董事长高纪凡:在行业周期底部的时候,实际上也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。天合光能的进攻聚焦在加大研发创新方面,正是由于研发才能让我们的技术和产品更有高度和竞争力,在未来能够有更大的主动权和主导权。 隆基绿能董事长钟宝申:最好还是攻守兼备。对隆基来讲,攻和守都非常清晰。攻,就是我们二代的BC,目前它效率较高,在市场上反响非常好,大量的产能在路上,明年一季度就会大量释放,满足很多客户的需求。那么守呢,在这个寒冬中,企业一定要让现金保持稳定、财务稳健,把资源聚焦到核心焦点上。 晶科能源董事长李仙德:我们既要进攻又要防守。从进攻的角度来看,第一,我们要去拓展新兴市场,今年我们在东南亚做得非常好,第二,晶科是N型TOPCon的推动者和实践者,以研发保证产品领先,一直是晶科最重要的战略。从防守的角度来说,我们必须在开工率与出货量及盈利方面做到平衡;第二,要加快资产转化速度,降低资产负债率。 《对话》光伏第三问 技术领先为什么依然喜忧参半? 中国能源研究会常务理事李俊峰:差不多两三年、三五年光伏的技术就进步一次,虽然说技术领先,但并没有带来技术投入的效益。我们要把握节奏,不要给自己出难题。 中国光伏行业协会名誉理事长王勃华:我们从“三头在外”到“三个世界第一”,现在我们还在加快发展,我们不仅技术领先,产业也领先,但是这轮周期波动的产生,也在于我们产业规模上步伐太快。这几年也是技术迭代和设备进步的快速发展期,就形成了光伏的投资热潮。供大于求的程度在加深,最后出现非理性竞争。 中创碳投董事长唐人虎:最重要的是要了解这个行业的难点在哪,这是经验带来的。第二,能快速响应各方面的约束因素。以前光伏有补贴,现在没有这个因素了,在此情况下,我们如何能够和不断变化的需求及政策预期进行匹配。另外光伏企业需要穿越的不只是周期,还有各个国家政策的壁垒,这都是中国光伏企业当下要练的基本功。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能源经济研究室研究员朱彤:这三年不完全是周期性问题,非周期性主要体现在需求端。从国外市场来讲,所谓的2023年“双反”只是手段之一,美国的核心是在光伏产业链中的“去中国化”,这个影响绝对不是短期因素。第二,国内比如电力市场化的改革进程,前10年的光伏电站用的是固定上网电价,收益是有稳定性、可靠性的。随着光伏发电进入市场后,价格起伏波动很大,平均价格是下降的。这实际上是影响未来光伏需求端的非周期因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