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中记得昨日还是丝绦拂堤的盎然春光,还是艳阳炙烤、梧桐葱郁的烈烈炎夏。秋,好像仅在一夜之间,就将层林尽染。 历来文人墨客都将秋描绘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,“自古逢秋悲寂寥,我言秋日胜春朝”,那是云淡风轻,有着万里晴空的秋;“万里悲秋常作客,百年多病独登台”,那是孤单寂寥,吹来瑟瑟凄风的秋。 不同的人眼里是不同的秋,当秋遇到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潜,便化成一朵花骨朵儿,悠然地绽放在远离尘嚣的东边竹篱下。当秋携西风吹着停驻在枫江岸上的客船来回摇摆时,那将圆的月儿随着江面的涟漪在波动,映着落第学子的眼里闪闪的光,对岸的渔火驱不散这秋来时的漫天寒意。也有人独立在寒秋里的橘子洲头上,鹰击长空,鱼翔浅底,滔滔北去的湘江水面上数百只船只竞相争发。 塞北的秋色少了几分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温婉,多了几分古道西风瘦马的的苍凉壮阔和清凉秋雨夜游人的悲伤,当然,还多了昭君的琵琶语和河西的驼铃响。当我行走在这样如约而至的秋天里,继续向秋的深处不断探寻。 秋,是娴静的。阳光的箭射中了庭前芭蕉叶上晶莹剔透的晨露,迸射出五彩斑斓的光,霎那间,夜里沉积的忧伤便霎时逸散开来。有人说,露珠是大地的精血,可却在阳光下小时,在风中耗干。可我却觉得,也许可能是大地的一双眼睛,能将美好的憧憬悄然摄下,然后给予追光的人在梦里成全。 秋,是丰收的。风轻云淡、万里晴空,我没有看到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憔悴容颜,田野上,阡陌间,收获时节的人们只道秋是果实,是香飘田野,也是丰收的喜悦。 秋,是迅疾的。北方的秋雨,不是淅淅沥沥,更非缠缠绵绵。当一阵劲风吹过,滂沱大雨随即而至,说时迟,那时快,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和侠骨柔肠,可以适时的豪情奔放,有着百转柔肠的感天动地和山河泣泪的洒脱悲壮,更是带着一种冲洗的力道,势要涤荡尽世间的万物。 秋,是深美的。我喜欢望着毛乌素沙漠上缓缓落下的夕阳,为一片片晚霞镶上了暖色的边,看夕阳笼罩下的杨家城阙,大漠的黄沙和明长城的遗骸,喜欢这样的苍凉、雄浑。 岁月荏苒,往来匆匆。愿将走过的时节写成诗集,为今秋续上篇章。(高飞)